我很喜歡用老人室友組來代稱糖珍,總覺得他們兩個人的頻率和互動也確實像老人室友XD
節目上很少發糖,但有時候的互動好像又有種默契存在?待在一起通常是沉穩組合,在鏡頭前抓個手、摟個肩、碰個腰,都像是不小心洩漏的甜www
對比的個性也很可愛,一個廢寢忘食、一個吃貨,似乎應該是不和諧的兩個人意外的很相合,應驗了互補性才能長長久久((嗯?

嘗試了第四次,終於吃下他們算是早期團綜的美國行
點開想看但一直覺得氣氛有點尷尬,語言、文化的隔閡,和節目組沒有設定好腳本吧(這一點是我的胡亂感想,韓綜似乎不像日綜那麼依賴腳本。不過或許新人時期總是會接受這種磨練)
看到第二集糖珍組合遇到狀況,好久沒看綜藝節目還看到這樣生氣XD
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黑人領隊對糖珍兩人生氣,姑且不論誰對誰錯或者是溝通不良的問題,但很明顯黑人領隊表露不爽已經影響節目錄製的氣氛,還好後面這個領隊就消失了(多麼希望他是被閔二哥的氣場埋在某個地方←喂)
在領隊刻意不配合糖珍兩人的意見時,大哥試圖溝通,但無效,沒有英文對話能力無法有所作為的閔二哥直接走開,在節目組以字幕描述閔二哥的憋屈時,我看到大哥黯下來、空洞的眼神QAQ
閔二哥像負氣的小女友(?),沒有抱怨只是發洩情緒的嗤笑了,大哥在旁邊用很和緩的語氣說著「忍住忍住忍住,不要這樣」,最後還是很溫柔的對節目組說等等再繼續拍攝QAQ
說實話如果我是大哥,我一定會想兩手一攤不去管這種爛事,但他是大哥、也或許是大哥的本身個性就是如此,而且節目錄製有問題會影響到整個團體,所以他忍下來了。
他一定也是滿腹的無奈,但他鏡頭前都是笑笑的,甚至被領隊用娃娃揮打了一下,也只冷著表情但嘴角還是揚起(標準的不怒反笑?)。
總覺得大哥就是那種吸收著別人的情緒,卻不太會表達自己的人。
總而言之,在我眼中,美國行真的一直虐大哥QQQQ所以我嘗試到第四次,還是沒能全部看完。
嗚嗚嗚嗚請大哥來當我的弟弟吧我會賣肝賣腎買食物給你的

補番時還有一個心酸之處,就是大哥的彈幕和其他團員比起來不算太多
還常常看到:大哥跳舞進步了、唱歌進步了…之類的評論
說大哥跳舞進步我是滿認同的,身為肢體不協調聯盟成員的我(高中體育成績還可以全校倒數,我明明很認真上課啊XD)實在很懂沒辦法沉浸於旋律跳舞的感覺。所以他能跳那麼好我超級佩服wwwww
美國行第三集比舞時,有一段碩珍大哥講話:「和天生就有天賦的人比怎麼能贏呢?不是說怎麼贏,應該說怎麼辦才對。我怎麼辦才好,腦子裡只有這個想法。」
他這樣簡單幾句讓我幾乎是反射動作的想起學生時總會遇過幾個資優生,明明上著一樣的課程,但對方的吸收速度就是比一般人快,就算老師稍微變換題型,那個學生就是能馬上上台解題。儘管會不甘心,儘管很努力,但基準不同,如果花費的努力差不多,就不能達到相同的程度,所以只能比有天分的人更努力。
而關於大哥的歌聲,我舊番(歌)、新番(歌)同時補,卻不認為以前大哥的歌聲和現在有什麼落差XDDDD
我覺得他唱歌一直都很穩很好聽啊!!!(完全私心♥),但他的Awake真的是集大成之作。
真的好想叫我馬麻生一個碩珍弟弟給我(被媽媽揍


寫了那麼多的大哥,關於閔二哥呢?
他的顏和創作能力真的是拉我進胖蛋的契機(就像當初二宮君的solo直接讓我確定要深扎在阿拉西QAQ)
第一次看到胖蛋rap歌詞的時候,就想怎麼會有人寫出這麼狂妄的東西。
是被震撼到了,老實說。以前聽的日文歌居多,又多是正能量滿滿類型的日文歌,就算厭世也是厭世得很低調的那一種XD
算是第一次有機會去理解這種囂張表達的音樂類型,而且聽一聽反而有一種爽感哈哈哈哈
而接觸到閔二哥他用音樂描述過往,用音樂嘲諷社會,用音樂審視自己。
看見歌詞時,簡單一句就是會覺得心疼,然後我開始寫這篇文,卻沒想到寫出來的文字裡好像沒有太多心疼的味道。我是真的懷疑了自己怎麼回事,所以想了再想,覺得或許是我下意識認為閔二哥是個堅強的人。
因為他足夠堅強,所以挺過了屬於他人生一環的痛苦,也因為他足夠堅強,所以可以將那些痛苦具體化為他喜歡的音樂。
我想,他的那些創作,並無意讓別人心傷或是要給予他同情,而是一種已經從過往掙扎中解脫的成長,從那些激烈、衝撞、憤怒之中,慢慢回歸寧靜,接受自己的懦弱、帶著過去的疼痛,去完成他的夢想。最後一首的《so far away》給我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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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一個對大哥無可奈何的閔弟弟,和一個弄傷自己求抱抱的金三歲大哥((被萌哭


碼文BGM:






然後,作為一個新飯,補檔中還沒看到他們各自房間的構造到底如何。
雖然覺得他們大概是上下舖的床,但為了方便還是腦補成老人室友組是各別一張XD


【糖珍】失眠



3:05 AM。

金碩珍絕望的接受已經到了這個時間。他很少失眠,多的是被迫熬夜,睡眠對於他而言,珍貴得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就像食物、空氣一樣,那麼必需。他沒有溫度的笑了一下,彷彿這一瞬間他才愚蠢的意識到自己只是多麼普通的人類。

方才他的房門被小心的打開,就在他閉著眼等待睡意降臨的時候。來人放輕了步伐,呼吸也很淺,幾近無聲,只有一些衣物摩娑的雜音,用聽力感受週遭變化的金碩珍沒有等到大燈開關被摁壓的聲響,他闔上的眼睛自然不必承受突來的亮度,他猜想是玧其吧,像極了輕盈的貓帶著暗夜的涼意躡足歸來。

這幾天的室友待在工作室的時間又延長了,儘管有一陣子總能在睡著前看見一臉疲乏的閔玧其,但最近似乎有曲子進入收尾階段而重新開始晚歸生活。真的是為了音樂而活的人,他不免如此真摯的感嘆,卻不知道自己這股五味雜陳的感覺是從何而來。

耳邊的窸窸窣窣沒有間斷,其中還有東西被擱放、翻動棉被的聲音。床邊的空氣微微震動,是有人快速走過帶起的小小微風。金碩珍覺得對方似乎就停住了所有動作,房內沒有任何動靜,他甚至懷疑這個過份的靜謐是否會洩漏自己的心跳聲。

幸好在他還沒鬆懈那一口憋住的呼吸前,閔玧其就開門走了出去。

金碩珍睜開眼睛確認室友扣上門板或許是準備去沖澡。他感到幾分困窘又好笑,自己怎麼突然緊張的想藏匿氣息,好像害怕著被閔玧其發現到他尚未熟睡這一個事實。

但夜貓子閔玧其回到宿舍的這件事也提醒了他應該時候不早了,不,應該是太早了,字面上的。他拿起枕頭邊的手機,看了一眼亮起的螢幕,果不其然,再幾個小時就能見證日出的時間。他早上還有重要的必修課呢,沒有好好休息的話,就怕在課堂上打起迷糊的瞌睡。怎麼偏偏這種時刻失眠?他有些挫敗地蹭了蹭觸感良好的枕頭,上頭還有一些洗髮乳的味道,平常這種熟悉、舒適的感覺能輕易引他入眠,但今天卻是失常。他逃避現實的把頭埋進枕頭裡,恨不得用這種方法悶窒自己然後陷入昏睡。

可惜他還是需要空氣,無庸置疑的。他翻回正面,大字形躺臥,一股冷意從脖子處的縫隙竄進摀暖的被窩裡,他瑟縮了一下,雙掌抓緊棉被把自己包成一團。

「啊~」肚子餓了。太晚睡就是有這種壞處,容易餓,還不能順應身體需求的吃吃喝喝。

他想著該如何轉移逐漸明顯的飢餓感,眼角目光注意到還沒暗下來的手機,他側身伸出一小截手臂重新拾起手機。

沒有目標的亂點開每個應用軟體,打開、關閉,打開、再關閉,要做什麼呢?指尖觸碰到了那個代表相簿的icon,馬上映入眼簾的便是晚上和弟弟們嘻鬧時所拍出來的幾張照片,智旻舞動的瞬間模樣,泰亨齜牙咧嘴的怪表情,還有幾張拍糊了的抽象派畫面,嗯?田柾國什麼時候用他的相機自拍了?還拍這麼帥是想跟哥示威嗎?

伴隨著輾轉難眠而來的煩躁因為翻閱這些記錄歡快回憶的照片而削減了一些。金碩珍看著看著居然有點想念就在隔壁房間的弟弟們,但弟弟們再怎麼鬧騰,這時間也都睡了,他更不可能為了自己私慾就打擾弟弟們的清夢。

他退出相簿,切換到常用的通訊軟體,他們七人的群組還維持在那些對話視窗的上位,聊天室裡頭最新的對話是金泰亨和朴智旻跳來跳去的話題,明明就是室友還用這種方法分享著他們認為有趣的事物。連鄭號錫也發了幾句應和,只是最後還是囑咐了兩個話不嫌多的弟弟們早點關掉手機睡覺——室友間的同化吧,金碩珍心想。

原來失眠的夜晚會這麼安靜。

彷彿能聽到粉塵在墜落、破碎啊。

他忘了是誰曾對他抱怨過夜晚會使人憂鬱,各種能被歸類成悲傷的情緒會如藤蔓攀附在腦袋裡、心頭上,纏住那些日晝時可以壓抑住的心魔,卻又癡狂地迷戀夜裡萬籟俱寂的寧靜和自由。好像是某個外系課程遇上的同組同學?他想不起來了,卻還記得當時聽到時所產生的同感。

不應該被無形的荊棘纏住的。它會趁虛而入鑽進最脆弱的部位,無聲地蔓延,直到有一天蟄痛了刻意鈍化的神經,才會驚覺身上早已傷痕遍佈。

墜落的,是自己。

金碩珍不想承認自己這麼沒用。

喀。門把被轉開,瞬間撕裂房裡的安靜,也中止了金碩珍逐漸腫痛的舊傷再繼續感染還沒壞去的細胞。

金碩珍像是那個玩著躲貓貓、擔心被鬼抓住的孩子,他情急之下只記得放下手機、再次闔上眼,心臟跳得紊亂,棉被下的手悄悄覆上左胸,他希望聽覺敏銳的閔玧其不會注意到這麼一點布料摩擦的噪音,但好像又矛盾的期待他能夠發現。像是在同一個位置躲藏許久,卻遲遲未被抓到而感到孤單的孩子啊。

他再度感覺到旁邊的空氣有些微震動,他才想起自己的姿勢是面向閔玧其的床。






閔玧其端著一杯沒有喝完的白開水,趿拉著拖鞋慢慢走回房間。

今天的進度還算不錯,但只要一從全神貫注的狀況回過神來,加倍的疲倦感就會接踵而至。他回到宿舍時,這種疲頓已經壓得他忍不住貓起背,腳步虛浮。但就算體力已經耗盡到只剩走回房間的力氣,他還是沒有忽略掉今晚房內的異狀。

金碩珍沒有睡著。

不是悠長規律的呼吸聲,在閔玧其靜止不動認真觀察金碩珍時,對方還閉氣想掩飾沒有睡著的事實。他扯起了嘴角,為這個犯蠢的室友莞爾一笑。

他原本打算直接倒頭就睡,但實在好奇金碩珍是怎麼回事,所以思緒拐了一個彎決定先去沖洗掉身上的勞累。也算是給了對方主動繳械的機會。

他走離床邊,拿走睡衣和內褲就退出房間去洗澡。等到整理好頭髮和隨便往臉上抹完保養品,他才真的感覺到腦子重新運轉,連淤積在胸臆間的沉悶都消散一些。

好了。他在房門口躊躇片刻。你若不說,我也不會問的,哥——卻不知道是在向誰心靈喊話,還是在告誡自己 。

閔玧其轉開門把。他不曉得進去之後會是怎麼樣,說不定這哥在他走開之後就安穩入夢,根本不會發生任何事。

房裡依然維持著安靜,但金碩珍換了個臥姿。他刻意放緩步伐,踩著謹慎的每一步都在觀察是否又會漏餡的室友。

那團隆起的棉被隨著呼吸細微地上下起伏,閔玧其能輕而易舉判斷出金碩珍還沒睡去,金碩珍的氣息放淺卻急促。

難道做了噩夢?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禁不住的緊張,挾著在心底如暗潮湧起的擔心,他走向兩人各自的床中間那塊空地,尚未站定,他已看見室友枕頭邊的手機螢幕還兀自亮著,頁面停留在他們七個人的聊天室。

「……」閔玧其盯視那張偽裝的睡顏靜默了幾秒,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然後對自己嘆了一口氣。

他轉身掀開自己的棉被,帶了點遺憾的在床上躺平。不想管了,真是的。不習慣對別人的事情追根究柢的個性,再一次因為同一個人而失守。

閔玧其背對著金碩珍,滑開手機翻看那些投入工作時無暇回覆的訊息。簡略地解決掉幾個留有未讀訊息的視窗,最後才點閱七個人的群組,不意外看到那些弟弟們插科打諢的聊天內容,中間夾雜一些南俊和號錫提醒行程的文字。

他和金碩珍算是最少在群組表現存在感的人,他是因為懶得回,金碩珍則是不想防礙弟弟們亂七八糟的閒聊。弟弟們大概都有察覺到金碩珍的顧慮,倒也不戳破,只是偶爾會分享個食譜、音樂指名要讓大哥知道,然後過個幾天餐桌上就會有同一道菜色出現,或者聽見金碩珍哼唱著新的曲子。

這些笨弟弟怎麼就不會分享給我呢?閔玧其覺得自己對弟弟們的愛有些受傷。卻忘記弟弟們問他意見時,他已讀後卻疏忽了回覆。

他跳出群組,在棉被裡打了個哈欠,眼皮沉沉的。正打算掐掉手機,一個新訊息卻及時地阻止了他的動作。

『我睡不著』

金碩珍沒頭沒腦的在群組裡發送了這麼一句。

是想要學隔壁房的弟弟們不使用言語而以訊息對話嗎?他聽著背後傳來細碎的聲音,啞然失笑。

「我知道。」

『是失眠了』

「顯而易見啊。」

『你還不睡嗎』

「……正在跟你講話呢。」

『今天工作累嗎』

「很累。」

『那我不吵你了』

「……」仍然注視著最新一條訊息的閔玧其突然感到不快,缺乏睡眠讓他的反應更為直接,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不准。」

「不准你不吵我。」低沉的嗓音裡沒有太多情緒的波動,聽起來還是平時的波瀾不驚,但捨棄掉敬語,以不容置喙的強硬包裝著不可明說的慍怒。閔玧其抿了抿唇,他終於翻過身,那個還舉著手機傻楞的大哥一臉茫然。「來啊,吵我。」

在夜燈暈黃的光線下,閔玧其還是能夠將金碩珍一閃而過的詫異收納眼底。

兩個人就這樣目不轉睛的躺著對視,閔玧其都以為這哥是被自己的直白嚇到當機,斂下目光準備啟唇先開口道歉,就聽到對方嘀咕出一個疑問句,「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嗯?」

「玧其,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金碩珍沒有追究閔玧其剛才直接的語氣,反而提出更加堂皇的要求。

這次換閔玧其皺起眉,一臉茫然。明明就只有「好」或「不好」兩種選項如此簡單,他卻連最基本的發音都不知道怎麼開始,已經轉得很吃力的腦袋儼然是被卡榫堵住的齒輪,這下轉也轉不動了。

所謂的「一起睡」是我想的那種「一起睡」嗎?是田柾國那孩子有時候任性妄為而向金碩珍撒嬌請求的「一起睡」嗎?

閔玧其還在掙扎著讓腦子裡的齒輪回復正常運轉,金碩珍已經從一團棉被裡出來,跨了兩步站到他的床邊,手上環抱著自己的枕頭,神情認真。閔玧其忍不住猜測對方那片澄澈的虹膜上倒映的自己是不是呆愣得跟個傻瓜一樣。

「不行嗎?」

「……你是把我錯認為柾國了嗎?」

「你這幼稚園體型哪裡像那孩子。」金碩珍面上不慍不火,但攻擊重點的火力明顯比平常強勁,閔玧其抖了一下覺得他哥的聲音少見的出現了一絲冰冷,「而且你有看過我這樣找過柾國嗎?」

閔玧其不再答話。他放棄明確的回答出選項,放任身體的本能優先於思慮的言語。他裹著棉被往床的另一邊挪動,讓出一側的空位。這樣的示意再明顯不過了,金碩珍卻沒有如他所願的躺上空出的位子,反而一手將閔玧其的棉被堡壘掀出一個黑洞,空氣的冷意讓沒有防備的閔玧其倒吸了一口氣,但轉瞬間,他那些接觸到冷空氣的肌膚就貼上另一個人的溫度。

金碩珍毫無芥蒂的占領了閔玧其一半的領地,甚至鳩佔鵲巢的共享一條棉被,單人床分割給兩個成年男人顯得相當壅擠,兩人之間只能象徵性的餘留代表最後界線的空間。閔玧其的背後裸露在外,涼颼颼的背脊對比著他胸口的熱度,他陷入於猶豫,思索著是該把這哥推出去還是把棉被搶回來。

「好暖。」造成這局面的犯人自顧自的感嘆雙人體溫,金碩珍滿意的抬眼迎向閔玧其還未回神的呆滯眼神裡。「玧其沒蓋好被子呀,過來一些。」完全不顧當事人弟弟的想法,金碩珍摟住閔玧其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帶,讓最後的一道防線消失在兩個人緊密相貼的接觸裡。

一條棉被的面積就這樣勉為其難的覆蓋住兩個男人的身體。

「以前旅行時也是這樣和朋友擠在帳篷裡說話呢。」

「……」所以我不是柾國,而是你哪個同學朋友嗎?

「好懷念啊…」

「懷念什麼?」

「那段沒有太多煩惱的青春?」

內心的距離似乎隨著肌膚的碰觸而縮短了,閔玧其這麼忖度著。一旦適應了這個設定,他也有了既來之則安之的淡然,組織著用語的腦袋稍作斟酌,但最後還是順著本性說了出口,「但這樣的青春不會太無聊嗎。」

大概是房裡光線昏暗,所以這麼近距離的直視也不覺特別害臊。閔玧其盯視對方眨眼時顫動的睫毛,睫毛下的眼睛好像透露出一絲期待,好奇和期待,像是等待課堂老師解答難題的乖巧學生。他分心的揶揄自己從同學朋友又變為心靈導師的定位,然後揉了一下後頸,慢慢說道,「用力煩惱、再用力尋找解答,就算會逼瘋自己。好像更適合我。」

金碩珍真誠的笑了一下,「是呢,所以我很佩服你啊……」但閔玧其還是聽見了那語末的悵然。

閔玧其還來不及對此深問,金碩珍已經換了一個語氣說起似乎沒有關聯的事情,「我去日語課程學到一個有趣的單字——」

「社畜,說是公司的畜牲,用來自我嘲諷或嘲笑他人為了企業放棄身為人類的尊嚴、賣力地為企業效勞。或許也可以解釋成是社會的畜牲吧?在世代的推擠下隨波逐流?……我聽到時就覺得這是你們的反面詞呢。」

「你們可以那麼用力的挑戰不一樣的聲音,不會為了誰而埋汰掉自我。」

一向用來溫柔安撫他人的嗓音是因為什麼而變得像是在為傷口低吟?閔玧其蹙起眉,他知道的,一種摀著泌出血的傷口卻不能坦白說出「我受傷了」的鬱悶,只有痛感形影不離的相伴,不管回頭幾次,都只會發現背後空無一人的孤寂。

他突兀的這在一秒鐘想起與金碩珍第一次見面的直覺印象。金碩珍是那種班級裡聽從老師指示的乖乖牌,而他是會對老師的威權嗤之以鼻而被避而遠之的壞蛋,如同南極、北極處於完全不會有交集的位置,橫亙相對。

——南極、北極是在地軸的兩端吧?那就是還有地軸相連結著呢。
——看似是最遠的距離,但因為連接著地軸所以是最短的直線啊。

曾在與一同創作的金南俊和鄭號錫天南地北的瞎扯時,有感而發表達了那些話,省略掉比喻裡的主角是誰、省略掉懵懂情感中的惆悵。金南俊和鄭號錫不知其中的緣由,也沒注意到當時聞言的閔玧其怔愣之後露出頗為玩味的笑,兩個人自說自話還想把南極北極論扯進歌詞裡。

那個連接著我們的地軸。

大概就是為了找出無解的答案而壓得連呼吸都痛的「自己」,沒用的自己,矛盾的自己。

閔玧其吞咽下過往回憶裡的苦澀,他已經決定封存了那些擾人的殘影、讓那些鬼魅般森冷的過去成為養分,綻放出遍地的花朵,吸納更多的溫暖和陽光。在他們七人成形之後,在他們漸漸相信能從沒沒無聞的黑暗處走出來之後。

他的掌心覆上金碩珍的手腕內側。金碩珍轉移了視線,低眉斂目,卻也沒抽回手。

「哥,為什麼要把你排除在我們之外呢?」閔玧其伸手抬高了金碩珍的下巴,不容他的大哥掩飾這股夜半襲來的憂傷,「你的掙扎不也是努力的證明嗎?更別說現在的任何一切都與你當初設想的截然不同,然而你仍然不顧一切、不計後果的去克服它,會有多少人有這種勇氣和毅力呢?」

「這樣的你,和我們有什麼不同嗎?」接連丟出好幾個反問,他暗自肯認自己確實是不適合安慰別人,所以安慰弟弟們的工作通常是這個不會言痛的大哥。

一個勁的硬撐,寬容別人卻不會寬待自己的大哥。

閔玧其嚴肅的看進對方的眼裡,他覺得只有這個問題不用留給對方自己想像。「我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或許你放下了自我,接納了不同的聲音,讓自己困惑,但那是你的溫柔之處。」

「你放下你自己,是因為你在意你的家人、你在意愛你的那些人,你在意我們。」

「這沒什麼不對。」

「而且,」閔玧其抿唇一笑,「我喜歡這樣的金碩珍。」他鬆開不客氣地攫住對方下顎的手指,但少了敬語和稱謂仍然顯露出一股不容質疑的霸道。

被點名喜歡的人倏地張大眼睛,對於這個最不坦率的弟弟突如其來的表白似乎有些無所適從,臉上的熱度從臉頰又竄到耳朵和脖子,金碩珍慶幸著還好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打開那盞亮閃閃的大燈。「我是你哥。」

閔玧其發出輕笑聲,用沒幾分真意的「內…」有氣無力的應答。

接著就像往常一樣自然的陷於沉默。

兩個人對看的眼睛不知何時都已默默閉上,只用聽覺和觸覺感受彼此的存在。





「玧其,你還記得以前你說的冷笑話嗎?」

「嗯。」

「今晚可以再為我說嗎?」

閔玧其捕捉到金碩珍語氣裡的緬懷。他終於從同學朋友變成心靈導師,再跳回令金碩珍懷念的閔玧其了。

在那個他們七人還不曉得如何掌握綜藝節奏的時期,甚至他們七人相處還有些生疏的時候,閔玧其會用自我流派的笑話帶動凝滯的氣氛。金碩珍總在旁邊專心的聽著,也會捧場的大笑,但仍然有些認生、有些矜持。

其實,閔玧其曾對於這個哥感到困惑,金碩珍在他們之中像是有個鴻溝的格格不入,溫柔帥氣的形象也與他追求的音樂風格有著難以跨越的落差,這股多出來的困惑——或許可稱為擔心,最後變成他時不時的往那個人投以注視。

但金碩珍堅持下來了。

甚至找到自己的藝能定位。就算容易害羞、常常弄得自己面紅耳赤,也會厚著臉皮說完讓人啼笑皆非的自誇。

那些惹人發笑的冷笑話也潛移默化成了金碩珍的特色。觀察著所有改變的閔玧其就很少再說了。

他一邊調整維持同一姿勢有點麻掉的身體,一邊說出幾個尚有印象的笑話。

金碩珍明知道這些答案,然而他還是享受著他的室友用沒有起伏的醉酒嗓說出問題再冷靜的講出解答,少了錄製節目時的鋪陳,就像是自問自答的低喃。






那一條盡責的棉被隔絕掉夜晚的清冷。

應該回應的笑聲沒有再響起,取而代之是安穩均勻的呼吸聲。

閔玧其看了看在身旁睡著的大哥,那個想把對方趕回另一張床的想法隨著他起身鎖上房門的聲響,一同歸於這房裡的寧靜,不再出現。他躺回只剩一半的床位,在棉被裡把手放在金碩珍的背上,伴著那習慣了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緩慢的拍撫。




---



「碩珍哥昨晚失眠了啊?」

「對啊。」

「我還想說我怎麼可能會漏掉碩珍哥的訊息……但碩珍哥在跟誰對話啊?那時候又沒有人回覆。」金泰亨一問出口,隨即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愚蠢,因為答案其實昭然若揭。扣除掉金碩珍的其他人不約而同地瞄向和他們隔了一段距離不參與話題、靠著牆壁閉目養神的閔玧其,後者抱著手臂面不改色,似乎沒聽見他們這段練習空檔的閒聊。

金碩珍無聊地玩弄起鬆掉的鞋帶,卻沒想要馬上綁起來。「是玧其呀。」

在旁邊默默看著的田柾國扯了扯金碩珍的衣角,又湊過去從金碩珍手中抽出鞋帶,繫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語氣雀躍的這麼提議道,「哥下次失眠的話,就來找我玩吧。」

「呀別詛咒我再失眠啊,我可沒有你們的體力!」

金碩珍在忙內的膝蓋上拍了一掌,卻獲得田柾國賊悉悉的一句「哥是承認自己老了吧?」。

「對了,我今天早上要去哥的房裡叫你起床時,發現你們房門鎖起來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早趕著行程而沒有對此多想的金南俊越說越覺得不對勁。無需具備148的智商,就能從這個幾乎不曾發生過的細節推測出他們常笑鬧稱為老人組的房間、在昨晚那無眠的夜、在大家都安然睡去時、絕對發生了什麼。

「我不記得我有鎖上門啊,嗯?我也沒印象玧其去鎖門,也許是不小心帶上的吧?」

弟弟們相信金碩珍這不甚確定的語氣,但還是不約而同的又朝閔玧其望過去。他們注意到假寐的閔玧其勾起嘴角,金碩珍的回覆頓時降為參考意見。






閔玧其耳邊接收著弟弟們對大哥起鬨要公開昨晚的情況,他們的好脾氣大哥承受不住五個弟弟同時以軟磨硬泡的方式鬧騰,在練習室裡崩潰地胡亂吼著。









——你有看過我這樣找過柾國嗎?

這句話推估之下又代表什麼意思呢。他決定把這個答案藏掖著,連同手臂被壓麻的原因。










Fin.






儘管寫文都是在自己開心的,但每次打上Fin時都會很慎重的祈禱這些現實的愛抖們能夠真正幸福,不論是以何種形態。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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